我的儿子只会叫“妈妈”
我的儿子只会叫“妈妈”
母亲节,大家都在精心的为母亲准备礼物、蛋糕等,让母亲快乐地过节,但是,在崇福镇华光村里,有个特殊的母亲,她的礼物就是一声“妈妈”。
吕杏娥与小儿子钟炳惠(肢体一级)的故事,没有柴米油盐的平淡,它如南方6月的梅雨季,充满潮湿与泥泞,但好在,这其中不乏坚韧的爱,一个母亲对儿子的爱。也唯有爱,才能在半个多世纪的岁月里,消化掉命运加诸在这个家庭里长久的不幸。
吕杏娥的自述
1965年4月17日,我生下咬惠(钟炳惠),那一天,我们一家人都很高兴。谁也没想到,这是我的咬惠,苦难的开始!咬惠3岁的时候,还不能说话,也不会走路,我们带他去看医生,说是脑膜炎,要住院治疗。每天一贴药,5块钱,我们住了12天,因为实在没钱了,只能带着咬惠回家。住院欠下的60块钱,他爸爸借遍了所有能借的地方,才凑齐。
我们以为咬惠这辈子都不会站起来了,然而5岁的时候,他突然就学会了走路,只是一直不能开口说话,只会叫“妈妈”。我想,其他我都不求,只要他开心,就好了。然而,还是出了意外。“12岁那年,被同村小伙伴一吓,我儿子就没放下过药瓶”咬惠学会走路后,我们把他送进了学校,跟他哥哥一起。课堂上,别人写字,他拿着笔不停地画圈,吵得他哥哥也学不进去。我跟老伴商量了下,觉得不能影响老大,就把咬惠从学校接了回来。
那时,我和老伴两个都在为一家的生计忙碌,咬惠10来岁,正是好动的年纪,也总喜欢跟在小伙伴的身后,跟他们一起玩。因为不会讲话,人也木木的,咬惠总是被欺负的那个。有一次,他们不知道玩什么,一个孩子拿着桑条不停地抽他的背,我看到后,立马把咬惠叫了过来,掀开衣服一看,有些伤口已经渗出血印子了。
我恨不得把那群孩子打一顿,可是没有办法,谁叫我的儿子傻呢,而且他们也只是孩子,我的心再疼,也没有办法。
只是,我万没有想到,这打闹,会给咬惠本就不幸的人生,蒙上更深的阴影。
那一年,咬惠12岁,和同村的小伙伴玩耍,因为他害怕癞蛤蟆,他们就把他和癞蛤蟆一同放在了水泥管里。这一吓,把咬惠吓出了“羊癫疯”。
从此,我的咬惠就再也没有放下过药瓶。
“他很乖,很听话,也爱热闹”
咬惠20岁的时候,去了福利厂工作。每天早上,他爸爸都会送他去,那时没有车,两个人就步行,走半个小时。等他进厂,他爸爸就回家干农活,下午再去接他。有一次,去晚了,走到村头,就看到咬惠提着篮子向他走来。
他爸爸一下红了眼睛,后来,无论刮风下雨,他都会准时在厂门口等着。对咬惠,他爸爸比我爱得深。
20年转眼过,咬惠40岁那年,他爸爸过世了,他也从福利厂辞职了。仿佛一下子,又回到了那段飘忽不定的日子。
我不敢让咬惠一个人在家,出门时总把他带在身边。我骑三轮车,他就坐在三轮车里。他很乖,也很听我话,我每次干活,他就静静地坐在边上,等我忙完。
我80多岁了,真的背不动他。原先我们住二楼,每次上下楼,我就先让他坐在台阶上,然后我一个台阶一个台阶把他拖下来,上楼也是这样,裤子都拖破了好几条。
咬惠的右手不能动,有时候,我看他吃饭实在累,就拿勺子喂他,结果喂了几次,他就不愿意自己吃了。
现在,还有我能喂他,等我以后走了,谁能喂他呢?这样一想,我就再也不喂他了,就算他吃的到处都是,我都坚持让他自己吃。
我身体不好,6年前心脏装了起搏器,咬惠有时候发脾气,会拿脚踹我,有时候还会不小心踹到这个机器。我有时候真的气急了,也会拿手打他几下,他就会喊“妈妈”,他唯一能说的话。
那一下,我就后悔了,我跟自己的儿子计较什么?!
咬惠生活不能自理,我也已经83岁了,很多人劝我把他送到敬老院,可是我不舍得呀!他不会说话,把他留在身边照顾,我才放心。
或许,这就是女子本弱,为母则刚。